對於首都，我常只是輕率地帶過，當年羅馬如此，這回巴黎也是如此。只因首都通常是一國門戶，航班選擇多，易達性高，只要想到下次要再來並不難，在安排行程時，很容易就把大部分的時間留給其他城鎮，只把首都當做一個中轉的停留點，頂多待個兩夜就離開了。


這是我第二次來法國，也是第二次進巴黎，如同11年前一樣，這次也只停留兩夜而已。尤其這回帶著父母同行，輪椅在市區行動並不方便，就算是出入都搭乘計程車，過於頻繁地上下車其實也是耗時的體力活（輪椅折合收放後廂，下車時再從後廂搬出攤開...），因此帶他們到幾個著名的地標景點拍拍照，算是對巴黎有個交代就好。我自己則在抵達隔天——也是唯一一個全日——擠出一個下午的時間，獨自去殺一殺底片。

巴黎是一個沒來過的人都可以如數家珍的城市，每個要去巴黎的人，甚至還不用翻開旅遊書，就已經知道巴黎長甚麼模樣、該去哪裡、該看甚麼，市區的景點更是不在話下──每個人都知道艾菲爾鐵塔，或者更精準地說，每個人早就都看過艾菲爾鐵塔，只差有沒有「親眼」看過而已，同樣地還有塞納河、香榭大道、凱旋門、聖母院、杜勒麗花園、羅浮宮、蒙馬特...等等。沒有做功課如我，依然可以憑著久遠的記憶、以及素日對這個城市所累積的紙上方向感，輕而易舉地將最基本的巴黎一網打盡。

八月的巴黎是屬於觀光客的。每到夏天，巴黎人總是慷慨地拱手出讓這座城市給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自顧自地出城度假去了，這意味著，若想體驗真實的巴黎人生，則八月並不是一個好的時間點，此時的巴黎大概只是算是一個景點的總和而已。鳩佔鵲巢地觀光客們倒也義不容辭地盡可能填補了巴黎人留下的空缺──杜勒麗花園裡，大水池邊上的椅子高朋滿座，從交談中聽起來顯然是遊客比本地人多；公園裡雖然少了打滾球的人，但是夏季限定的Funfair倒是用盡所有聲光色彩塞滿遊客的注意力，讓人無暇想起這項道地的法式娛樂。

十一年過去，巴黎與自己的記憶並沒有太多出入，十一年前的足跡，也都還歷歷地被寫在網誌或網路相簿中。這些老掉牙的巴黎，居然讓我甘願付出唯一空閒的半日再溫習一次，即便我還有別處想去，當想到這座城市距離台北也不過只有12個小時的距離，不免就又懶散了起來。

走回飯店時，無意地經過一個不知名街巷裡的小市場，有一些生鮮蔬食的攤販，也有一些熟食的店舖。時間約莫是晚餐餐前，正是餐前小酌的Happy Hour時段。我走進一間中國餐館打算買點Take away回飯店張羅全家今晚的晚餐，前前後後也有不少在這附近買水果或跟我一樣買熟食外帶的人，一進店裡就跟老闆熟絡地打招呼。可不是嘛？！一個城市的柴米油鹽與吃喝拉撒是不會被寫在旅遊書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