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gur Rós in Taipei。席格若斯在台北

Wednesday, November 21, 2012


就在今天晚上,我好期待。

早在開賣當天我就已經委託朋友幫我搶下今天晚上Sigur Rós在台大體育館演出的入場券,歷經幾個月的等待,今天晚上終於得以聆聽他們的現場表演。這個早已全球知名的冰島樂團,老實說我是直到兩三年前透過朋友的推薦才開始接觸他們的音樂。那段時間我開始對後搖產生興趣,因為,在某種程度上,我把後搖當做交響樂在欣賞,搖滾樂團的編制雖然不如交響樂團龐大,但是效果器製造出來各式各樣的電子音效、或是樂手們不斷發揮創意試圖開發前所未見的聲音效果仍然讓音樂顯得相當豐富,我很享受不同聲響一層疊上一層的過程,細細品味每一種聲音的質感與全部齊奏時的澎湃感。事實上,很多後搖作品都帶有極限音樂的影子[1],而極限音樂正是一種當代古典音樂的類型。身邊一些不太清楚這些樂種之間的關聯性的人,常常會對於我學古典音樂背景如今成為後搖妹的轉變覺得有很大的衝突感。其實我也不是刻意用古典音樂的標準在衡量流行音樂,對我來說,選擇音樂的標準只有一個:我喜不喜歡。

我第一次聽到Sigur Rós的音樂時,我當然已經忘了我聽到的是哪一首,但是我不能忘記的是他帶給我一種全新的聽覺感受,要描述這種經驗,我只能用一句樂迷之間最常拿來評論Sigur Rós音樂的一個說法來形容─那是只有冰島才能孕育出來的音景(Soundscape,或譯「聲境」)。這樣講或許聽起來有點玄,但是這是我能想到最貼切的形容方式,而且我相信聽過冰島音樂的人一定也有同樣體會[2]。比起其他後搖大多是純器樂演奏的編制,Sigur Rós的音樂幾乎都有人聲吟唱,有些是冰島文,有些是他們自創的語言。是的,就像托爾金為了魔戒那本小說創造了精靈語、中土語一樣,他們也為自己的音樂創造語言。對我來說,這個聲音是Sigur Rós音樂的靈魂,雖然我無法從文字上解讀出其中的意含,然而時而襯托著磅礡的電子音效,時而以Acoustic的編制呈現出一種清亮、空氣感的色彩,卻已經成功將我的思緒從現下的時空中抽離,有一種漂浮在空中的輕盈感,閉上眼睛(或是搭配網友上傳、以冰島風景為畫面的youtube影片也可以),冰島那片往天際無限延伸的地平線就會自動浮現。

一個創作出好音樂的樂團,會讓我喜愛,但是能夠在音樂以外,對社會有所回饋、有想法、有行動的樂團,會讓我尊敬。

Sigur Rós在2006年結束了世界巡迴演出之後,回到家鄉冰島,帶著他們的樂團走過冰島各地大大小小的鄉鎮,展開了一趟環島演出,不售票也沒有事前宣傳,各地居民們靠著口耳相傳,彼此扶老攜幼,以最輕鬆隨興的方式參與音樂活動。而在這一連串「回饋鄉親」的環島音樂會背後,其實還有更深的意義。他們雖然已經獲得了全球性的成功,但他們沒有忘記,追根究柢,他們也不過就是一介冰島人,他們關心冰島這片土地的永續發展。透過音樂與表演,他們企圖傳達出心中對於日漸式微的傳統經濟活動、被經濟效益而犧牲掉的自然景觀、傳統文化的保存等等議題的關注。這一趟演出被拍成了記錄片─Heima(2007),讓他們的樂迷能夠跟著他們的足跡一起深入冰島每一處令人屏息的美麗,也讓全世界更認識冰島這片土地正在歷經怎樣的轉變。這樣的舉動,是成功人士應當肩負起的社會責任,也是每一個市井小民不應迴避的公民義務。

距離開場只剩不到四小時,期待現場見。

      


1.^ An introduction of Post-rock on Allmusic.com
2.^ 對於冰島音樂有興趣的人,可以參考Screaming Masterpiece (2005)這部紀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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